月光下的乡愁
深夜伏案,窗外的月光突然变得浓稠如酒,恍惚间竟与故乡老宅前的月色重叠。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记忆碎片,如同涨潮时的贝壳,纷纷浮出心海,勾起我浓浓的乡愁。
记忆里的故乡总飘着柴火饭的香气。清晨,奶奶佝偻着背往灶膛里添柴,橘红色的火苗欢快地舔着锅底,炊烟从青瓦缝里钻出来,在黛色的天际画出蜿蜒的曲线。我最爱蹲在灶台边,看奶奶将金灿灿的玉米饼贴在锅壁上,听她用带着乡音的语调哼着古老的童谣。如今在城市里,燃气灶上的饭菜即便色香味俱全,却总觉得少了那股柴火烘烤出的质朴醇香。
老宅门前的老槐树是童年的乐园。春天,串串雪白的槐花垂下来,风一吹便簌簌落在发间,清甜的香气沁人心脾。我和小伙伴们举着竹竿打槐花,再央着奶奶做成槐花糕,软糯的口感里藏着整个春天的温柔。夏天的午后,老槐树撑开巨大的绿伞,树下的石板凳上,大人们摇着蒲扇唠家常,我们几个孩子则追着蜻蜓满院跑,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。可去年回乡时,老槐树不知何时已被砍倒,只留下一截光秃秃的树桩,上面爬满了寂寞的青苔。
故乡的雨也别具韵味。黄梅时节,雨丝如牛毛般细密,将整个村庄笼罩在朦胧的水雾里。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,积水倒映着粉墙黛瓦,宛如一幅水墨画卷。我常撑着油纸伞,在巷子里漫无目的地闲逛,听雨滴敲打伞面的滴答声,看屋檐下悬挂的雨帘如珍珠般坠落。而城市的雨总是裹挟着尘土与喧嚣,落在柏油马路上,只留下匆匆的车辙和行人狼狈的脚步。
最难忘的还是故乡的人。隔壁阿婆总会在我路过时,塞给我一把热乎乎的炒瓜子;巷口修鞋的大爷,总爱眯着眼给我讲他年轻时走南闯北的故事;还有儿时的玩伴,我们曾在田间地头追逐嬉戏,在晒谷场上数星星,约定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。可如今,阿婆早已故去,大爷的修鞋摊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,儿时的玩伴各自奔忙,再难相聚。
夜深了,窗外的月光依旧皎洁。我知道,无论走得多远,故乡永远是心底最柔软的牵挂。那一缕缕乡愁,是对故乡的眷恋,是对童年的怀念,更是对再也回不去的时光的怅惘。它像一首无字的歌谣,在每个寂静的夜晚,轻轻叩击着我的心扉。
槐花落尽的季节
巷口的槐树又开花了。
米白色的槐花一串串垂下来,像被风翻乱的线装书页,在五月的阳光里散发着甜腻的香气。我站在树下仰头望着,忽然一阵风过,细碎的花瓣便纷纷扬扬落下来,有几片沾在我的睫毛上,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个永远留在记忆中的小院。
老家的院子里也有这样一棵槐树。树干粗得要两个小孩才能合抱,树皮沟壑纵横,摸上去像爷爷的手掌。每年槐花开放的时节,奶奶就会拿着长长的竹竿,顶端绑着铁钩,把那些最饱满的花串钩下来。我端着搪瓷盆在树下接,槐花落在盆里发出"扑簌扑簌"的声响,像是树在轻轻打喷嚏。奶奶会把槐花洗净,拌上面粉蒸成槐花饭,蒸笼冒出的白汽裹着清甜的花香,能把半个村子的小孩都引来。
去年冬天接到老家电话时,我正在城市公寓的电梯里。手机那头杂音很大,叔叔的声音断断续续:"老槐树被雷劈了……你奶奶坚持要把树根挖出来做个小茶几……"电梯镜面映出我瞬间泛红的眼眶,那晚我梦见自己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,光着脚在槐树的年轮上奔跑,一圈又一圈,却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。
如今站在异乡的槐树下,我下意识摸出手机想拍给奶奶看。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才突然想起,那个会做槐花饭的人已经不在了。风又起,更多的花瓣落下来,有几片飘进我的衣领,凉丝丝的,像小时候奶奶用槐花水给我擦澡时的触感。附近的小学放学了,孩子们嬉闹着跑过,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弯腰捡起一串槐花别在耳后,这个动作让我的喉咙突然发紧。
暮色渐浓时,我终究还是走进了巷口的槐花面馆。老板娘端来的碗里漂着几朵槐花,我小心地抿了一口汤,味道却和记忆中的相去甚远。窗外,最后一缕夕阳正斜斜地穿过槐树枝桠,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我伸手去够那片晃动的光斑,就像多年前在老家院子里,总想抓住从槐树叶隙漏下来的光点。
离乡的人都知道,乡愁从来不是突如其来的暴雨,而是这样悄无声息渗入骨髓的潮湿。它藏在超市里偶然看见的家乡特产包装上,躲在深夜收音机突然传来的方言节目里,或者就像此刻,在一碗似是而非的槐花面中蓦然苏醒。那些以为已经遗忘的细节——奶奶钩槐花时踮起的脚尖、槐树皮上我刻的歪歪扭扭的名字、蒸笼边凝结的水珠——原来都完好地保存在记忆的琥珀中。
路灯亮起来的时候,我掸了掸肩上的槐花瓣起身离开。身后,那些米白色的小花仍在不断飘落,轻轻覆盖着每一个过客的脚印。在这个槐花落尽的季节,我终于明白,所谓乡愁,不过是一棵永远开花的槐树,根扎在回不去的旧时光里,而花瓣飘满了我们的一生。
故乡的月光
“露从今夜白,月是故乡明。”每当夜幕降临,那一轮明月高悬天际,洒下银白的光辉,我的思绪便如脱缰的野马,穿越千山万水,飞回那魂牵梦绕的故乡。
故乡的月光,是我童年最美的风景。夏日的夜晚,蝉鸣阵阵,蛙声一片。我和小伙伴们在院子里追逐嬉戏,累了就躺在奶奶的怀里,仰望着那皎洁的明月,听她讲古老的神话故事。嫦娥奔月、吴刚伐桂,在月光的笼罩下,这些故事变得更加神秘而迷人。月光洒在我们的身上,仿佛给我们披上了一层银纱,让我们沉浸在无尽的幻想之中。
故乡的月光下,还有那片一望无际的田野。春天,田野里一片嫩绿,麦苗在月光的照耀下,闪烁着晶莹的露珠;夏天,金黄的麦浪在月光下翻滚,仿佛是一片金色的海洋;秋天,红彤彤的高粱、黄澄澄的玉米,在月光的映衬下,显得格外耀眼;冬天,田野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,月光洒在雪地上,发出清冷的光,宛如一个童话世界。我常常在月光下漫步于田野之间,感受着大自然的神奇与美妙,心中充满了对故乡的热爱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离开了故乡,来到了城市求学。城市的夜晚,灯火辉煌,霓虹闪烁,但那明亮的灯光却无法掩盖我心中的孤独和对故乡的思念。每当夜幕降临,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抬头仰望天空,寻找那一轮熟悉的明月。然而,城市的天空总是被厚厚的云层所遮挡,很难看到那皎洁的月光。即使偶尔看到了月亮,也觉得它没有故乡的月亮那么明亮、那么亲切。
在城市的喧嚣中,我常常回忆起故乡的点点滴滴。故乡的亲人们,他们的笑容、他们的声音,时常在我的脑海中浮现;故乡的一草一木,它们的样子、它们的气息,时常在我的心中萦绕。我想念故乡的那座古老的石桥,想念桥下潺潺的流水;我想念故乡的那棵高大的槐树,想念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儿;我想念故乡的那间破旧的老屋,想念屋内温暖的炉火。
“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,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。”故乡的月光,就像那支清远的笛,在我心中奏响了一曲曲思念的乐章。它让我明白了,无论我走多远,无论我身在何处,故乡永远是我心中的根,是我灵魂的归宿。
如今,我依然在城市中奋斗着,但我的心却始终留在故乡。我期待着有一天,能够再次回到故乡,在那熟悉的月光下,与亲人们相聚,与故乡的山水相拥。我相信,那时的故乡月光,一定会更加明亮、更加温暖。
就让这故乡的月光,照亮我前行的道路,陪伴我度过每一个孤独的夜晚。让我在这月光的照耀下,怀揣着对故乡的思念,勇敢地走向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