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室后窗的夕阳斜斜切进来,照在讲台上那盆蔫头耷脑的绿萝上。我盯着自己试卷上刺眼的"58分",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——数学老师说这次月考不及格的要上台分析错题,而我是全班唯一没及格的。
"下一个,林小满。"班主任的声音像根细针,扎得我耳朵发烫。我攥着皱巴巴的试卷挪向讲台,余光瞥见后排同学交换的眼神,像在看一场即将上演的闹剧。
"我......"站在讲台上,我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。粉笔灰落在试卷上,像落在我发烫的脸颊上。突然,后排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:"我觉得她的函数图像画得挺整齐的!"是陈然,班里数学最好的女生,此刻正举着我的试卷投影:"你们看,虽然答案错了,但步骤里的变量标注比上次清楚多了。"
教室里忽然安静下来。我抬起头,看见前排的小羽在草稿纸上画了颗歪歪扭扭的星星,冲我晃了晃;靠窗的阿杰悄悄把他的错题本推到了过道边,封皮上还粘着早上摔跤时沾的草屑。
"其实我上周每天放学都留下来问问题,"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渐渐稳了,"只是有些公式还是没吃透......"我指着最后一道大题,"这里用辅助线的方法我还不太明白。"话音刚落,陈然已经拿起粉笔,在黑板的余白处画起了辅助线,她的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摇晃,粉笔灰落在她肩头,像落了一层温柔的星子。
当我说完最后一句话时,夕阳正好完全沉进了西边的窗框。班主任带头鼓掌,掌声里夹杂着此起彼伏的"我帮你讲函数""我整理了笔记可以借你"。我望着台下那些明亮的眼睛,突然明白:谁都可以成为别人的光,哪怕此刻正站在阴影里;谁都可以被照亮,只要愿意先伸出双手。
后来我的数学成绩慢慢爬到了八十多分。但更珍贵的,是那堂课教会我的事——这世间从没有天生的"不行者",当我们愿意看见彼此的微光,再暗的夜,也能被星星点点的温暖填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