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梧桐叶在秋风中翻卷,像无数只折翼的蝴蝶。我攥着那张被揉皱的数学试卷,58分的红色数字刺得眼睛发疼——这是我进入初中以来最差的成绩。

放学后我没有直接回家,而是绕到了学校后面的小山坡。风裹挟着细碎的落叶扑在脸上,我蹲下来抱住膝盖,听见枯枝断裂的脆响。忽然有团灰褐色的影子掠过眼帘:那是一只幼小的麻雀,正歪歪扭扭地扑腾翅膀,试图从倾斜的坡顶飞起来。 它跌跌撞撞地跳到离地半米高的草丛里,每往前挪一小步都要被风推回原处。我看着它一次次振翅,细弱的爪子深深抠进泥土里保持平衡。当一阵强风袭来时,它整个身子都被掀翻过去,重重摔在碎石堆旁。我的心猛地揪紧,下意识想去帮它,却见那抹小小的身影又颤巍巍地站了起来。 这一次,它没有急着起飞。先是展开翅膀感受气流的方向,接着用喙梳理凌乱的羽毛,最后猛地一蹬腿冲向天空。风立刻化作无形的巨手将它往下拽,可它拼命拍打翅膀,在空中划出一道颠簸的弧线。就在我以为它要坠落时,那小小的身体突然调整姿态,像一颗倔强的种子穿透云层,稳稳地落在了对面高高的树梢上。 夕阳把整片天空染成蜜色,我望着树梢上跳跃的小生命,掌心不知何时已满是汗水。原来真正的飞翔从来不是顺风时的轻盈曼舞,而是在逆风中依然敢于张开翅膀的决绝。就像此刻的我,虽然被糟糕的成绩困在低谷,但只要不放弃挣扎,总有一天能穿越风雨。
回到家,我把试卷平铺在书桌上。那些鲜红的叉号不再是嘲讽,而是化作指引方向的箭头。台灯的光晕里,我仿佛又看见那只逆风起飞的麻雀,它的每一次振翅都在提醒我:生命的意义,就在于迎着阻力向上生长的勇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