踩出自己的脚印
美术老师第三次把我的画退回来时,铅笔在画纸上洇出个灰斑。“大家都在画静物,你怎么总画些奇怪的线条?” 她的红笔尖点着画纸,“学学小雨,她的苹果画得多像。”
我捏着橡皮往线条上擦,却越擦越乱。窗外的爬山虎正顺着墙缝往上爬,枝蔓歪歪扭扭,却总能找到阳光的方向。忽然想起祖父说过,山间的路从来不是直的,溪水绕着石头走,才能汇入大河。
那天放学后,我把画夹藏在书包最底层。路过文具店时,看见玻璃柜里摆着套水彩,颜料管上的色号像串密码 —— 钴蓝是天空的褶皱,赭石是土地的年轮,而那管名叫 “藤黄” 的颜色,多像初春刚冒头的柳芽。
暑假的美术展上,小雨的静物画得了金奖,苹果的阴影里藏着细腻的笔触。我的画被挂在角落,纸上是片纠缠的藤蔓,用藤黄和赭石画出交错的光。有位戴眼镜的评委站在画前看了很久:“这些线条在找自己的方向呢。”
后来我在画集里读到梵高的星空,那些旋转的星云和我画里的藤蔓如此相似。原来有些路注定要独自蹚过,别人的脚印再清晰,也走不出属于自己的风景。
如今我的画纸上依然满是歪扭的线条,但每次下笔时,总想起那片爬山虎。它们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,只顾着朝着光亮的地方,踩出独一无二的痕迹。
《独行的印记》
山径在晨雾中分岔,我选择了杂草丛生的那条。鞋底碾碎露珠的声响,像某种隐秘的应许。人们总说跟随前人的足迹最安全,可那些被踩得发亮的石板路上,永远长不出属于自己的脚印。
高中文理分科时,整个年级弥漫着"理科至上"的雾霾。当我在志愿表上勾选文科时,班主任的圆珠笔在办公桌上敲出焦虑的节奏。"你数学这么好......"她未尽的话语悬在空气中。但我知道,当我在历史典籍里发现古希腊人用阳光测算地球周长时,那种灵魂颤栗的感觉,是任何物理公式都无法给予的。后来我的毕业论文被收录进学院年刊,扉页上印着当年那位班主任的赠言:"原来另辟蹊径也能走到罗马。"
大学毕业旅行,我背着画具去了敦煌。同行者挤在鸣沙山拍日落,我却钻进某个未开放的洞窟临摹飞天。看守老人起初挥着扫帚驱赶,后来竟帮我举着手电照明。那些在昏暗中渐渐苏醒的朱砂与石青,教我领悟了画师们藏在矿物颜料里的倔强——他们当年不也是拒绝了中原画风的康庄大道,才在这荒漠里开出艺术的花?
如今我的水彩工作室开在巷子深处,门口有棵歪脖子枣树。顾客们常说这地方难找,可每当他们展开我画的《未修复壁画系列》,那些斑驳的金箔与裂痕里的光阴,总会让抱怨变成惊叹。窗台上的玻璃瓶里插着敦煌带回的沙棘枝,它在江南的雨季里竟发出新芽,这多像所有孤独行走者的隐喻:唯有离开被阳光宠幸的坦途,才能发现自己体内藏着怎样的生命力。
山径尽头突然开阔,眼前是整片无人踏足的野花坡。风掠过草尖的弧线,正是我梦想中自由的形状。回头看那些消失在雾中的脚印,深浅不一的凹痕里,盛着昨夜刚落的雨水,像大地为我独行的勇气悄悄颁发的勋章。
《走自己的路》
森林里,小兔子看见小鸟在天空飞翔,羡慕地说:"我要是能飞该多好啊!"它努力地蹦跳,想要触碰云朵,却摔得满身是伤。松鼠看见了,劝它:"别勉强自己了,你有一双强壮的后腿,为什么不试着奔跑呢?"
这个简单的寓言告诉我们: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。
李白年少时曾想走科举之路,却屡试不第。他没有在仕途上钻牛角尖,而是纵情山水,写下"天生我材必有用"的豪迈诗句,终成一代诗仙。陶渊明面对官场的尔虞我诈,毅然选择归隐田园,在菊花与酒香中找到了心灵的归宿。他们都没有随波逐流,而是勇敢地走出了自己的道路。
现代社会中,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。爱因斯坦在学校里曾被老师认为"迟钝",但他没有放弃思考,在专利局工作的平凡岗位上,用相对论改变了人类对宇宙的认知。乔布斯大学辍学后,没有按照常规路径生活,而是在车库里创办了苹果公司,用创新重新定义了手机。
走自己的路,不是任性妄为,而是在认识自我的基础上,坚持内心的声音。就像小兔子最终学会了奔跑,在草原上留下了最美的足迹。人生最大的成功,不是活成别人的样子,而是活出自己的精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