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阳殷墟的考古队发现片甲骨,其裂纹形状竟与《诗经》里“关关雎鸠”的平仄曲线完全吻合。文字学家颤抖着宣布:“我们找到了华夏韵脚的原点。”

我的首次诗意启蒙在长江险滩。当货轮在夔门剧烈颠簸,老舵工突然朗声长吟:“两岸猿声啼不住——”浪花应声将船托起,整段江峡顿时对仗工整。
更精妙的诗律藏在节气里。祖母总在清明教我背“清明时节雨纷纷”,某年干旱,她竟对着枯井连诵七遍,翌晨甘霖骤降。村志记载:这首唐诗在此地应验过四十三次。
最年轻的诗心在火星探测器上跳动。当“祝融号”传回乌托邦平原影像,95后工程师突然落泪——那片赭红荒漠的褶皱,分明是王维笔下“大漠孤烟直”的星际变奏。
如今甲骨裂纹被录入声纹库,夔门舵工的长吟成了航道导航音,祖母的祈雨诗编入气象算法,而火星影像正被谱成《星际辋川集》。但每个元宵夜,我仍会回到长安城墙,看灯笼如何把现代霓虹翻译成“火树银花合”的平仄。
昨夜台风过境,我躲进绍兴沈园。当暴雨敲击陆游题词壁,突然听见金石相击之声——那些浸润千年的墨迹,正在用宋韵与风暴唱和。
晨光中,小学生们在电子屏上临摹《兰亭序》。当第一个“永”字在光纤里成型,所有服务器同时涌出墨香——原来诗词从不曾退场,它们只是潜入数字河流,继续滋养着中国的精神血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