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时节的雨丝斜斜地织着,我站在烈士陵园的纪念碑前,指尖抚过冰凉的浮雕——那些紧握钢枪、目光如炬的面庞,在潮湿的空气里愈发清晰。风过处,松涛阵阵,恍惚间,我听见历史深处传来的呐喊,看见无数年轻的身影,用热血在我心中刻下永不磨灭的印记。

曾以为烈士是教科书里遥远的符号,直到在纪念馆看到那封泛黄的家书。十九岁的战士王孝和在就义前写道:“吾今将舍身赴国难,望父母勿悲。”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,墨迹晕染处似有泪痕。讲解员说,他牺牲前三天还在狱中组织学习,用半截铅笔给难友们讲革命道理。忽然想起课本里“生的伟大,死的光荣”的刘胡兰,面对铡刀时宁死不屈的十七岁少女;想起陈延年烈士昂首走向刑场,宁死不跪的傲骨。原来所谓“烈士”,从不是冰冷的名号,是和我们一样会疼会怕的少年,却在民族危亡之际,把“我”字刻成“我们”,把生命熔铸成照亮黑暗的火炬。
去年参观抗美援朝纪念馆,一组“冰雕连”的复原场景让我泪湿眼眶。零下四十度的阵地上,129名战士保持着战斗姿势,睫毛结满霜花,手指扣在扳机上,仿佛下一秒就要跃起冲锋。解说员说,他们直到牺牲都保持着进攻的姿态,因为接到命令“不许暴露目标”。那一刻,我忽然懂了何为“捐躯赴国难,视死忽如归”——他们的青春永远定格在最好的年华,却把和平的春天留给了我们。
此刻,陵园里的小学生正认真擦拭墓碑,稚嫩的歌声随风飘散:“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……”我忽然明白,烈士从不是历史的尘埃,他们活在每一面猎猎飘扬的国旗里,活在每一次国歌奏响的庄严里,活在我们对“英雄”二字最虔诚的仰望里。他们教会我们:所谓岁月静好,不过是有人曾为我们负重前行;所谓山河无恙,需用铭记与传承来守护。
雨停了,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纪念碑上,“人民英雄永垂不朽”八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。我深深鞠躬,在心底郑重承诺:你们的名字,我会刻进青春的骨血;你们的故事,我会讲给更多人听;你们的信仰,将由我们接续传递。烈士在我心中,不是遥远的星辰,是指引我们前行的灯塔——因为有你们,我们更懂何为责任,如何去爱这片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