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家,没有蝙蝠侠,也没有钢铁侠,但每天都有一位“超人”穿梭在三室一厅的“战场”里。她不高,只有一米六,却能一手拎起两桶矿泉水,一手接住从沙发上飞下来的我。她说那是“妈妈力”,我却偷偷把它写进作文里,给它取了个名字——超能力。

清晨五点,当整栋楼还打着呼噜,妈妈已经化身为“厨房闪电侠”。菜刀是她的“光剑”,砧板是她的“战场”。我揉着眼睛走进客厅,只见胡萝卜、西兰花、鸡蛋排成一队,像等待检阅的士兵。三分钟,一盘金黄带绿的“日出炒饭”端上桌;五分钟,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稳稳落在我右手边。我嚼着炒饭问她:“你不困吗?”她眨眨眼:“超人不用睡觉,只用咖啡。”
傍晚放学,校门口人潮汹涌。别的同学钻进轿车,我却一眼看见我的“超人信号”——那把旧得掉色的蓝格子雨伞。无论烈日还是暴雨,它总准时悬在半空,像一面永不倒的旗帜。回家的路上,我叽叽喳喳讲着测验的分数,她左耳进右耳出,却能准确接住我甩出来的每一个关键词:“89分”“粗心”“下次要检查”。我怀疑她后脑勺也长着眼睛。
夜里十点,作业山还高过头顶。我趴在桌前,铅笔成了“烫手山芋”。突然,门被轻轻推开,妈妈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,悄无声息地落在桌角。她没有说教,只拿起我的草稿本,把一道几何题拆成“积木”:一条线移到这儿,一个角躲到那儿,迷雾瞬间散去。我抬头看她,台灯的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舞,像给“超人”镀了一层柔光。那一刻,我觉得连蝙蝠侠都要让位。
当然,“超人”也有“氪石”。去年冬天,妈妈重感冒,烧到三十九度。她躺在床上,脸红得像番茄,却还在嘟囔:“明天得给你包饺子,你下周要比赛。”我把药塞进她手里,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说:“今天换我当超人。”我煮了白粥,咸到发苦;煎了鸡蛋,黑成煤炭。她却一口一口吃完,还冲我竖起大拇指。那一刻我明白:超人也会脆弱,但爱不会。
如今,我比妈妈高出半个头,拎得动水桶,也解得开几何题。可每当我回头,那把蓝格子雨伞仍固执地悬在校门口,像一面永不退役的旗。我终于懂得,所谓“超人”,不是无所不能,而是把有限的力量,无限地给了最需要的人。
妈妈,谢谢你用平凡的日子,为我铸造出最耀眼的“披风”。等我长大,也要把这件披风披在你肩上,让你在我的宇宙里,永远做最安心的“超人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