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福在心作文
更新时间:2025/11/26 9:05:00   移动版

  晨雾未散时,我总爱站在阳台上看楼下的早餐摊。蒸笼腾起的白汽里,穿蓝布围裙的阿姨掀开盖子,金黄的油条在滚油里翻涌;卖豆浆的大叔握着长柄勺,瓷碗相碰的脆响混着“热乎嘞”的吆喝,像一首浸着烟火气的晨曲。忽然想起去年深秋的那个清晨,我蹲在摊边等豆浆,哈出的白气模糊了眼镜,大叔却多舀了一勺糖:“姑娘,天凉,喝甜的暖。”那一刻,糖粒在舌尖化开的甜,顺着喉咙漫进心口——原来幸福从不是远方的盛宴,而是有人把心意熬进日常的汤里,藏进一句朴素的关切里,安安静静住在心里。

  外婆的手是另一座“幸福窖”。小时候住外婆家,每到梅雨季,她总搬个小马扎坐在堂屋,戴着老花镜补我的校服。针脚细密得像她纳的千层底,线尾打个小小的结,说是“结结实实,穿不坏”。有次我趴在桌边看她,她忽然停针,用指腹蹭蹭我的鼻尖:“小馋猫,等下给你煮酒酿圆子。”灶膛里的火舌舔着黑铁锅,酒酿的甜香漫出来时,她往我碗里多埋了两颗桂花蜜枣。后来我去外地上学,每次视频,她都要举着手机绕到厨房:“你看,我新学了做你爱吃的藕粉圆!”屏幕里,她鬓角的白发被热气熏得微卷,可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。原来幸福是有人把对你的惦记,熬成一辈子的热乎劲儿,藏在每一顿饭的温度里,焐在心上。

  去年冬天在医院陪护奶奶,我对“幸福在心”有了更深的体悟。奶奶突发肺炎住院,夜里我守在病床边,看她闭着眼急促呼吸,监护仪的滴答声敲得人心慌。凌晨三点,她忽然睁开眼,枯瘦的手摸索着抓住我的手腕:“囡囡,冷不冷?”我摇头,她却执意要把自己的暖手宝塞给我:“我老了,火力不足,你揣着。”那暖手宝外层套着她亲手织的毛线套,针脚歪歪扭扭,是她住院前夜赶工的。我握着暖手宝,触到她掌心的薄茧——那是年轻时纳鞋底、种菜园、为我梳小辫留下的印记。那一刻,监护仪的滴答声忽然变得温柔,像奶奶的心跳,一下一下撞进我心里:原来幸福不是病痛全消的圆满,是明知生命有霜雪,仍愿把仅有的暖,分你一半的热望。

  心理学老师说:“幸福是一种感知力。”从前我不懂,直到那个飘雪的傍晚。我加班到很晚,地铁站出口的风卷着雪粒子往领口钻,正缩着脖子快步走,手机震动,是妈妈发来的消息:“冰箱里有你爱吃的糖炒栗子,用微波炉转两分钟,别饿肚子。”点开对话框,她还发了张照片——栗子装在玻璃碗里,碗边搭着她织了一半的围巾,毛线团滚在脚边。我站在路灯下读消息,雪花落进衣领,可胸口像揣了团小火炉。原来幸福从不是刻意追寻的“大确幸”,而是能在平凡的褶皱里,看见爱意的纹路;能在疲惫的时刻,接住一份牵挂的温度;能把别人的好,酿成心尖的蜜,时时咂摸,愈久愈浓。

  此刻我坐在书桌前,窗台上的茉莉开了,香气漫进房间。案头摆着外婆刚寄来的手工酱菜,罐子上贴着她歪歪扭扭的字迹:“自家做的,没放防腐剂。”手机屏保是和奶奶的合影,她举着我送的康乃馨,笑出了皱纹。忽然明白:幸福从不在远方的山巅或他人的赞誉里,它是外婆补校服的针脚,是早餐摊多舀的糖,是病中塞来的暖手宝,是妈妈发来的“别饿肚子”——是所有被用心对待的瞬间,在心里生了根,发了芽,长成一片温柔的林,让我们无论走多远,回头望时,总有暖光相候。

  幸福在心,心有热望,处处皆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