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台上的多肉又冒出了新芽,嫩黄的小叶片蜷成小拳头,像极了七岁那年我攥着蜡笔的手。我蹲在花盆前,忽然惊觉:原来长大从不是蹦跳着跨过某个门槛,而是像多肉抽叶般,在一次次触摸世界的温度里,悄悄舒展成自己的模样。

七岁的长大,是学会“等一等”。那时我总嫌奶奶做饭慢,趴在灶台边数米粒:“怎么还没好呀?”奶奶擦着手笑:“好饭要慢慢熬,就像你学走路,急不得。”后来我在阳台种向日葵,天天扒开土看种子有没有动静,直到奶奶拉着我的手说:“根须要在暗里扎稳,芽儿才会敢往外钻。”原来长大要先学会和“慢”和解,像种子信任土地,我们得信任时光会给努力留足答案。
十岁的长大,是懂得“担一担”。三年级当值日组长,我总抱怨组员扫不干净,直到有次自己请假,回来见教室窗台积了层灰,饮水机旁的水渍晕成地图。那天我重新分工:小个子擦窗,力气大的搬桌椅,自己蹲在角落抠粘在地板上的口香糖。夕阳把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,组长手册上“责任”两个字,忽然有了沉甸甸的温度。原来长大不是站在旁边指挥,是弯下腰,把自己的那一份认真,嵌进集体的齿轮里。
十三岁的长大,是明白“暖一暖”。上学期同桌小悠生病落了课,我翻出自己的笔记帮她补,却见她在错题旁写着:“你讲的题像颗糖,化开了我着急的心。”那一刻我忽然懂了,长大不是独自跑得多快,是回头看见别人的踉跄,伸手递上一把力;是把自己的光,分一缕给别人照亮。
此刻风掠过窗台,多肉的新芽轻轻摇晃。我摸摸它的叶片,想起奶奶熬粥的雾气、和组员扫地的汗水、给小悠讲题的午后——原来长大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蜕变,是这些细碎的温暖与担当,像春雨渗进泥土,让我慢慢长成了一棵会开花的树:根须扎在理解的深处,枝叶朝着善意的方向,静静舒展,自有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