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的阳光像撒了把碎金，泳池里的水波晃着蓝莹莹的光。我抱着浮板蹲在池边，看着小伙伴们像小鱼似的窜来窜去，脚刚碰到水就缩回来——这是我第三次来学游泳，前两次都因为怕水，在浅水区泡成了“落汤鸡”。
教练是个晒得黝黑的叔叔，他蹲下来捏捏我的肩膀：“学游泳先学‘不怕水’。来，跟我做：深吸一口气，把脸埋进水里，默数五个数。”我攥着他的救生杆，闭着眼把脸埋进去——“咕噜!”呛了一大口水，鼻腔火辣辣的，眼泪都咳出来了。教练笑着拍我后背：“换气要像小鸭子喝水，快吸快吐，别贪多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，我成了泳池的“定点打卡员”。每天放学直奔游泳馆，先在岸上练憋气：从五秒到十秒，再到能睁着眼看池底的瓷砖花纹;接着练漂浮，教练托着我的腰，我像片叶子似的浮在水面，忽然发现水原来没那么可怕，它像一双温柔的手，稳稳托住我的身体。
真正的挑战是学划水。教练分解动作：“手臂像画爱心，蹬腿要像青蛙——收、翻、蹬、夹!”我趴在池边练蹬腿，大腿酸得像灌了铅;下水实践时，不是手忙脚乱呛水，就是腿像两根木棍直挺挺的。有次练换气，我慌得忘了抬手，整个人往下沉，教练一把捞起我：“别急，你已经在进步了，上次你能漂三米，这次能漂五米呢!”
第七天傍晚，我站在深水区边缘，深吸一口气，按照教练教的步骤：划手、抬头换气、蹬腿……奇迹发生了!我的身体像被施了魔法，稳稳地向前滑去。风掠过耳边，池水亲吻着皮肤，我忽然听见教练喊：“会游了!能游十米了!”我回头看见他举着秒表笑，阳光透过玻璃顶照进来，把我们的影子投在水面上，像一幅会动的画。
现在我能一口气游完五十米，泳池里的小伙伴都叫我“小海豚”。但最难忘的不是学会游泳的骄傲，是呛水时教练的鼓励，是漂浮时感受到的水的温柔，是突破恐惧后那种“我能行”的底气。原来学游泳和学很多事一样，要先敢“沉下去”，才能“浮起来”;要耐着性子练基本功，才能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，突然游向更广阔的天地。
泳池的水还在荡漾，我望着自己的倒影，忽然懂了：成长或许就是这样——带着点害怕，咬着牙坚持，然后在某个阳光正好的日子，发现自己早已悄悄学会了“破浪”的本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