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手札
梧桐叶落在自行车筐里时,我正经过老邮局。金黄的叶片卷着边,像封没写完的信,叶脉间还沾着清晨的露水,在阳光下闪成碎钻。卖糖炒栗子的推车停在转角,纸袋里的热气裹着焦香漫出来,把路人的影子都熏得发暖。
外婆的后院堆着新收的玉米。它们穿着琥珀色的外衣,咧着嘴露出珍珠般的颗粒。我帮她把玉米粒剥进竹匾,指尖被壳边缘的细毛刺得发痒,她却笑得皱纹里盛着阳光:“这些都是秋天给的压岁钱。” 墙角的菊花开得泼辣,紫的、黄的挤在一起,花瓣上的绒毛沾着蒲公英的种子,像谁撒了把星星。
放学路上的银杏道像条金色长廊。踩上去的 “咔嚓” 声此起彼伏,惊得停在枝头的麻雀扑棱棱飞起,翅膀扫落的叶子正好落在我肩头。美术老师举着画板写生,颜料盘里的赭石色总也调不出树皮的纹路。我捡起片完整的银杏叶夹进课本,突然发现叶柄处藏着只七星瓢虫,正背着红色的小壳打盹。
傍晚的菜市场飘着桂花糖藕的甜香。卖橘子的阿婆掀开棉被,露出底下橙红的果实,说这是今早刚从山上摘的。我挑了袋带叶的,指尖沾着果皮的清香,和书包里的桂花书签撞了个满怀。回家路上遇见收废品的老爷爷,他的板车上堆着纸壳,上面落满枫树叶,像插了束天然的花。
阳台的青瓷碗里晒着陈皮。妈妈说这是去年的橘子皮,要在秋阳里翻晒七次才够香。我趴在栏杆上看云,风把它们吹成棉花糖的样子,掠过楼顶的太阳能板时,惊起群鸽子,翅膀的影子在晾衣绳上滑过,像谁用墨笔写的短诗。
书桌上的玻璃瓶里,住着这个秋天的碎片:银杏叶的金边、桂花的碎蕊、橘子瓣的薄皮。它们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像被时光收藏的悄悄话 —— 原来秋天从不是终点,是万物在忙着打包阳光,好在冬天里,慢慢回味。
秋日私语
清晨的露珠在蛛网上串成水晶项链时,秋天便踮着脚尖来了。校园里的梧桐最先感知到季节的变换,它们开始把阳光酿成金黄色的硬币,一枚枚投进我们的衣领里。
教室的玻璃窗成了天然的画框。窗外那株老枫树每天都会更换新作品:周一是水彩般的橙红,周三变成油画的深绛,到周五竟泼洒出火焰似的明黄。语文老师总在这时停下讲课,让我们听风翻阅树叶的沙沙声。后排的小胖偷偷数着飘落的叶片,据说当第一百片叶子落下时,期中考试就会来临。
操场边的银杏果开始"啪啪"地砸向地面。女生们捡来包在纸巾里,说是要做香囊;男生则把它们当子弹,射程最远的能越过食堂的屋顶。卫生委员举着扫把追打他们时,扬起的银杏叶像一群金蝴蝶,落在她乱蓬蓬的马尾辫上。
放学路上,卖烤红薯的老伯掀开铁桶。甜香混着白雾涌出来,给清冷的空气勾了层焦糖边儿。我捧着烫手的红薯,看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脚边有片梧桐叶突然翻了个跟头,叶柄指向家的方向——原来秋天,也是个认路的好向导。
秋
秋来了。先是风里有了凉意,继而草木便显出几分倦意来。树叶先是微黄,继而枯槁,终于瑟瑟地飘落了。
清晨推窗,便见庭院里铺了一层落叶。那叶子大半已经枯黄,边缘微微卷起,叶脉却还清晰可辨。偶有一二片尚带些微绿的,便显出几分倔强来,不肯轻易就范于这肃杀的季节。我拾起一片,夹在书页里,想着或许来年翻开时,还能记起今日的秋意。
街上的行人渐少。偶有走过的,也都裹紧了衣衫,行色匆匆。卖糖炒栗子的小摊前倒还围着几个顾客,那栗子刚出锅,热气腾腾的,香气四溢。摊主是个瘦削的老者,手指冻得通红,却仍熟练地翻动着锅里的栗子。我想,这秋日里的一口热栗子,大约是最熨帖人心的了。
公园里的池塘也显出几分萧条来。荷叶已经残破,东倒西歪地浮在水面上,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,激起一圈圈涟漪,很快又归于平静。岸边的柳树垂下了枯黄的枝条,在风中轻轻摇曳,倒像是老人稀疏的白发。
黄昏时分,天色暗得格外早。夕阳将西天的云彩染成橘红色,映在教学楼的玻璃窗上,反射出温暖的光。教室里,学生们裹着外套,哈着白气,手里的笔却不停歇。秋日的黄昏总是短暂的,转眼间,路灯便次第亮了起来。
夜里,月光清冷地照在窗台上。我听见窗外有落叶擦过玻璃的声音,簌簌的,像是时光流逝的声响。秋天就是这样,不动声色地来,又不动声色地去,只留下一地枯叶,和人们衣襟上渐浓的寒意。
秋
秋姑娘穿着金黄色的大衣,风尘仆仆地来了。在田野山川间,在果园花丛中,秋像一阵风似的, 穿梭其间,给人们送上了一幅幅画。
田野里,一片金黄,谷穗一株株在田地里,一阵微风吹过,像波涛翻滚,一阵阵的,此起彼伏,好似在跳舞。发出的“淅淅簌簌”的声音,又如在一曲欢歌。农民们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笑容。秋天送给人们的是一幅丰收的画。
山川间,一阵瑟瑟的秋风吹过,碧绿碧绿的叶子渐渐变成了红色的。呵,乍一看,满山都是红色的,正所谓“停车坐爱枫林晚,霜叶红于二月花。”多么怡人的景色!红色的叶子被秋风一吹,徐徐飘下,一片,两片……不一会儿,道路上就堆满了一层叶子。秋天送给人们的是一幅美丽的画。
果园中,一棵棵果树挺拔着身子,一群小朋友们在果园的小径上走着。树上结出了一个个果实:苹果树上红彤彤的大苹果;梨树上黄澄澄的香梨;葡萄藤上,一串串诱人的紫珠子从上面垂下来,晶莹剔透;橘树也结果了,只见一只只橘子像一盏盏灯笼,让人看了,不禁想尝一尝。水果散发出一阵阵诱惑人心的香味儿。秋天送给人们的是一幅充满果香的画。
花丛上,野菊花开了。很远就能看到黄色,一丛丛,一簇簇,夺目,但不刺眼。这些花总是那么幽雅、自信、执着,高傲中隐隐有些寂穆,颇有秋水伊人的风骨。近处看,野菊普普通通,甚至还带一丝丝羞怯,并不是你想要的国色天香。等到离开了,你又忍不住想念,萦绕于怀。这感觉很微妙,难以形容。浅黄的花,墨绿的叶,纤细的藤蔓,依旧是一贯的装扮。风吹过,摇曳生姿,或微微点头,或侧侧身子,恰似风摆柳。瞬即又俏模俏样地站立着,歪着头,带着浅笑,用眼角眉梢瞟着你,气质绝佳。秋天送给人们的是一幅伊人的画。
呵!一幅丰收的画,一幅美丽的画,一幅充满果香的画,一幅伊人的画,构成了一个缤纷绚丽,色彩多姿的秋。这是秋姑娘精美的礼物,这礼物令人心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