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西湖记
"上有天堂,下有苏杭",今年暑假,我终于来到了心心念念的杭州西湖。
清晨的西湖像一位刚刚睡醒的少女,朦胧而温柔。我站在白堤上,薄雾笼罩着湖面,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,仿佛一幅水墨画。湖面上,几只小船轻轻摇曳,船桨划过水面,荡起一圈圈涟漪。岸边的垂柳轻轻拂过水面,像是在与湖水低语。
沿着白堤慢慢走,我来到了断桥。虽然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白娘子,但站在桥上,看着湖面上倒映的保俶塔,感觉特别有意境。桥下的荷叶挨挨挤挤,粉色的荷花从碧绿的荷叶中探出头来,像害羞的小姑娘。微风吹过,送来阵阵清香,让人心旷神怡。
中午时分,我乘坐游船来到了湖心岛。岛上绿树成荫,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掩映在树荫中。我特别喜欢三潭印月,三个石塔矗立在湖面上,听说中秋之夜,塔中点灯,与月光交相辉映,会形成"三十三个月亮"的奇景。虽然没能看到这个奇观,但光是想象就觉得特别浪漫。
下午,我沿着苏堤漫步。这条全长近三公里的堤岸上,种满了桃树和柳树,难怪古人说"苏堤春晓"是西湖十景之首。走在苏堤上,看着湖光山色,听着鸟儿鸣叫,感觉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。
夕阳西下时,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西湖。湖面被夕阳染成了金色,远处的雷峰塔在晚霞中显得格外壮观。这次西湖之行,让我真正体会到了"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"的美妙意境。
山径上的光斑
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发亮时,我们已经走到半山腰。父亲背着装满矿泉水的帆布包,竹杖敲击路面的声音在山谷里荡出回音,惊飞了枝头的山雀。
转角处突然撞见株野杜鹃,紫红的花瓣上还沾着蛛网。妹妹踮脚去够,被父亲拉住:“让它在这儿开着,咱们看看就好。” 阳光从树冠的缝隙漏下来,在他鬓角的白发上织出细碎的金网,像撒了把碎星子。
山腰的亭子里坐着位卖茶的老婆婆,粗瓷碗里的茶汤泛着琥珀色。她的竹篮里摆着野山楂,红得像浸了蜜。“这山路上的石头都认识我喽,” 她给我们添茶时,皱纹里盛着笑意,“天不亮就来摆摊,走了三十年啦。”
下山时妹妹采了把蒲公英,走几步就吹散一朵。白色的绒毛沾在父亲的肩膀上,他却不拍,说要带些山风回家。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,石板路上的光斑跟着脚步晃,像串会跑的星星。
现在书桌的玻璃瓶里,还插着那天捡的羽毛。风过时,羽毛轻轻转着圈,总能想起山径上的草木香,想起父亲的竹杖声,和那些被阳光晒得暖暖的时光。
青城听雨
清晨的山雾还缠在缆绳上打盹,我们已踩着湿漉漉的石阶往青城山里走。石缝里沁出的凉气钻进凉鞋,像许多小鱼在咬脚趾。
半山腰的亭子突然被雨围困。雨帘把朱红栏杆染成深绛色,瓦当上的螭吻张着嘴接雨水。卖茶阿婆从铜壶里倒出青城雪芽,茶叶在白瓷杯里舒展成小鱼苗。我们捧着茶杯看雨,她忽然指着远处:"瞧,山在喝水呢。"——原来那些顺着岩壁流淌的银线,是山抿着皱纹在啜饮。
雨歇后,林子里钻出蘑菇军团。松针铺成的地毯下,不时露出褐色的伞盖,像大地偷偷支起的小耳朵。道观墙角的滴水观音积了满掌雨水,轻轻一碰,就落下三颗透明的念珠。
下山时遇见挑山工,扁担两头各绑着四箱矿泉水。他古铜色的后颈闪着汗光,台阶上留下带水痕的脚印。我们侧身让路时,他笑着露出白牙:"前面的瀑布正欢实,快去瞧!"
转过山坳,果然听见轰隆水声。白练般的瀑布从崖口扑下来,在潭底碎成万千银锭。几个戴斗笠的妇人蹲在青石上捶打衣服,棒槌声与鸟鸣、水声混成天然乐章。我忽然明白,这满山的绿,原是被雨声和劳作声养活的。
《山间一日》
清晨五点,大巴停在九华山脚。雾像乳白的牛奶漫过脚踝,我跟着稀落的游客沿石阶上行。石面被夜雨洗得发亮,每一步都踩出一声清脆的水响。松鼠在松枝间跳跃,尾巴扬起碎金般的晨光。半山腰的茶棚升起第一缕炊烟,主人递来一杯新炒的毛峰,热气缭绕,仿佛把整座山的凉意都烫出了一个洞。
十点抵达天台峰。云海在脚下翻滚,远处的寺庙只露出金黄的飞檐,像漂浮的孤岛。我倚着栏杆啃面包,一只红嘴蓝鹊飞落栏柱,歪头盯着我手中的食物。我把面包屑撒向空中,它灵巧地接住,羽翼拍打出细小的风声。那一刻,我觉得自己也是山中的访客,而非闯入者。
午后下山,择一条无人小径。竹叶密得遮天,只漏下斑驳光斑。溪涧在脚边低唱,水石相击,发出玉佩相碰的清脆。我脱下鞋袜,把脚浸进水里,冰凉瞬间沿脚踝爬满全身,暑气与疲惫被冲得无影无踪。一条小鳅鱼好奇地啄我的脚趾,又惊慌地逃开,留下圈圈涟漪。
傍晚回到山脚,夕阳把整座山染成温柔的橘红。我回头望,石阶像一条金色的丝带,缠绕着渐渐沉睡的九华。山风拂过,带来松脂与泥土的清香——那是大山给我的临别赠礼,轻轻盖在心上,像一枚无声的邮戳,记录着一日之内,我与万物交换过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