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的夕阳像融化的蜂蜜,把办公室的窗棂染成暖金色。我攥着月考数学卷,站在李老师桌前,红色的“78分”像根细针,扎得眼眶发酸。她抬头看见我,放下红笔招招手:“来,陪老师晒会儿太阳。”

我拘谨地坐下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校服下摆。李老师递来一杯温热的柠檬茶,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:“上次你说喜欢观察蚂蚁搬家,我发现你周记里写它们‘排队像串会动的省略号’,写得真好。”我愣住了——从没人注意过我这些“没用的小发现”。
“这次数学没考好,是不是觉得公式像乱麻?”她翻开我的卷子,指尖点在最后一道大题上,“你看,这道题考的是‘相遇问题’,但你用了‘追及问题’的思路。其实你不是不会,是太急着‘套方法’,忘了停下来看看题目里的‘故事’。”她拿起一支铅笔,在草稿纸上画了两个小人:“甲从A出发,乙从B出发,他们的脚印叠在一起的地方,就是答案呀。”铅笔沙沙作响,我忽然想起上周观察蚂蚁时,也是这样蹲在地上,跟着它们的路线走了好久才看懂“队伍”的秘密。
“学习就像追一只蝴蝶,”李老师的声音轻得像风,“你跑得太快,反而会把蝴蝶吓跑。不如慢些,看看它落在哪朵花上,翅膀上有怎样的花纹。”她指着窗外:“你看那棵老桂树,每年九月开花,可它春天抽芽、夏天长叶时,都在悄悄攒力气呢。”我望向那棵树,金黄的花串在风里摇晃,忽然懂了她的话——我总盯着“月考”这朵“花”,却忘了平时的每一道题、每一次思考,都是抽芽的声音。
离开办公室时,夕阳已经沉到教学楼后,可我心里亮堂堂的。李老师塞给我一颗水果糖:“下次遇到‘乱麻’,记得先闻闻它的‘花香’。”
现在每次解不出题,我都会想起那天的长谈。原来最好的鼓励,不是“你要加油”,而是蹲下来,和你一起看清“乱麻”里藏着的蝴蝶,告诉你:“慢慢来,我陪你等花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