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日出
凌晨四点的山顶还浸在墨色里，我裹紧外套蹲在观景台边，睫毛上凝着细碎的白霜。身旁的爷爷正往保温杯里倒热水，水汽氤氲中，他指着东边的天际说：“快了。”
起初只是墨蓝画布上洇开一抹淡紫，像宣纸上晕染的颜料。风掠过松梢的声音渐渐清晰，远处村落的犬吠顺着山谷飘上来，惊飞了枝头栖息的夜鸟。忽然，那抹紫被镶上了金边，紧接着是橘红、绯红，层层叠叠的云霞像被点燃的绸缎，在天边翻涌。
“出来了!” 我忍不住站起身。一轮红日先是探出小半张脸，像害羞的孩童偷瞄着世界，顷刻间便挣脱云层的束缚，腾地跃出地平线。万丈金光穿透晨雾，给每片叶子都镀上金边，连爷爷鬓角的白霜都闪烁着细碎的光。山风忽然变得温暖，我张开手，仿佛能接住那些跳跃的光线。
下山时，我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，在铺满阳光的石阶上轻轻摇晃。原来等待从不是煎熬，那些藏在黑暗里的期待，终会被第一缕晨光温柔照亮。
山顶日出
凌晨四点的闹钟响起时，窗外还浸在浓墨般的夜色里。我揉着眼睛跟爸爸爬上后山，手电筒的光柱像一把银剪刀，剪开缀满露珠的草丛。山风带着松针的清冽味道，把我的睡意一点点吹散了。
半山腰的观景台已经挤满了人。我趴在冰凉的铁栏杆上，看见远处群山还裹在青灰色的雾霭中，像未开封的水墨画卷。爸爸突然指着天际线："快看!"只见一抹极淡的胭脂色从云层后渗出来，给起伏的山脊线镀上金边。
那抹红色越来越浓烈，像打翻的草莓酱在天幕上晕染。忽然有金光刺破云层，我下意识眯起眼睛，再睁开时，整个东方已经烧起来了——朝霞是打翻的调色盘，橙红、玫粉、鎏金在云浪间翻滚流淌。松树梢头有早起的山雀扑棱棱飞过，翅膀尖儿沾着碎金般的光。
当太阳终于跃出云海时，整个世界都苏醒了。露珠成了坠在草叶上的水晶，山涧泛起粼粼的金箔，连爸爸下巴上的胡茬都变成了亮闪闪的银线。我们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快门声，但我的眼睛就是最好的相机，把晨光里颤动的蛛网、摇曳的狗尾巴草，还有爸爸睫毛上跳动的光点，都永远存进了心底。
下山时，我的运动鞋踩碎了一地阳光。爸爸摘了片枫叶递给我，叶脉里还流淌着蜜色的晨光。这个清晨从此住进了我的记忆里，每当翻开课本看到"晨曦"这个词，眼前就会浮现那轮正在融化的金红色太阳。
看日出
凌晨四点半，我裹着外套爬上楼顶。夜风还带着凉意，吹得睫毛微微发颤。远处的高楼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，像被遗忘的星星，而真正的星星正一颗接一颗地隐去——天快亮了。
起初，天边只是一抹极淡的青灰色，像被水晕开的墨迹。渐渐地，这抹青灰里渗出一点暗红，像有人悄悄在天幕上抹了一笔胭脂。云层低垂，被染成深浅不一的紫红色，边缘却还镶着黑夜的蓝。
突然，海平面处浮起一道金边。那光很薄，像被揉皱的金箔，贴在漆黑的浪尖上。眨眼的工夫，金边膨胀起来，云霞被点燃了，从靛青到橙黄，再到灼灼的朱红，仿佛有看不见的火在海平线下燃烧。
终于，太阳露出了一小点弧度——不是圆润的，而是锋利的，像被谁用剪刀剪下了日历的一角。这抹亮光刺破了黑暗，浪花立刻变成了碎钻，连我呼出的白气都镀上了金。它一寸寸往上爬，云霞成了它的披风，海面成了它的镜子，连我脚边的栏杆都映出了橘色的光斑。
当整个太阳跳出海面时，世界一下子亮得晃眼。刚才还模糊的楼群、街道、远处港口的货轮，此刻都清晰起来，连晾衣绳上的衬衫都看得见褶皱。风依然凉，可阳光晒在脸上，像被谁悄悄捂热了手心。
楼下传来早市的吆喝声，卖豆浆的老伯支起了摊子。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，突然想起小时候总问妈妈：“太阳会不会累呀?”现在看着它稳稳地悬在天上，忽然懂了：有些光芒，是天生要刺破黑暗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