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篮里的夏天
外婆家的竹床还在老屋檐下摇晃。我趴在冰凉的竹面上,看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,在胳膊上织出细碎的金网 —— 这样的夏天,已经藏在记忆深处三年了。
那时每个清晨,我都跟着外公去菜园摘黄瓜。他的蓝布衫口袋里总装着颗水果糖,等我举着沾着露水的黄瓜跑过来,就变戏法似的掏出来。糖纸在晨光里闪闪发亮,我们坐在井台边,听他讲年轻时当兵的故事,井水湃过的黄瓜脆生生的,甜得像加了蜜。
午后的蝉鸣把空气晒得发烫。外婆会把竹篮浸在井水里,再装上切好的西瓜。水珠顺着竹篾往下滴,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圆。我和隔壁的小满趴在竹床上,比赛谁能数出西瓜籽的数量,外婆坐在旁边摇蒲扇,扇面上的嫦娥姐姐总跟着风跑。
最难忘是暴雨过后的夜晚。屋檐的水连成珠帘,外公点起煤油灯,在灯下给我削木陀螺。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他手背上,他也不疼似的继续削。外婆纳着鞋底,针穿过布面的声音和雨声缠在一起,像在唱首温柔的歌。
去年夏天再回老屋,井台上的青苔厚了许多,竹床的缝隙里卡着片干枯的葡萄叶。我摸了摸井绳上的老茧,突然发现那些怀念的日子,其实都藏在这些细节里:外公口袋里的糖纸,外婆蒲扇上的香味,还有竹篮里,永远带着井水凉意的夏天。
怀念的日子
老槐树上的知了又开始叫了,我趴在窗台上数着树影里的光斑,忽然想起了外婆家的小院。那些被阳光晒得发白的回忆,像老照片一样在我眼前一张张浮现。
外婆的院子里有口老井,青石砌的井沿被磨得发亮。夏天我最爱帮外婆打水,木桶"扑通"一声砸进井里,提上来时桶壁上挂满晶莹的水珠。井水凉得沁人,外婆总把西瓜浸在里面,午后切开时,连刀刃都会蒙上一层白霜。现在我家冰箱里的西瓜永远不会有那种带着井水清甜的滋味了。
记得外婆的蒲扇是用棕榈叶编的,边缘磨出了毛边。傍晚她坐在藤椅上给我扇风,扇面上还留着去年夏天拍蚊子时留下的暗红色痕迹。我躺在她腿上数星星,她就会哼起那首永远跑调的小曲:"月光光,照地堂......"夜风送来金银花的香气,混着外婆身上淡淡的药油味,成了我记忆里最安心的味道。
去年回老家时,发现井沿上已经长了青苔,外婆的蒲扇也搁在柜顶积灰。现在她改用塑料小风扇,说这样省力气。我站在院子里,听见知了在槐树上叫得欢,忽然很想念那个要踮着脚才能打到水的夏天,想念那个会为我摇一整夜蒲扇的人。
时光像外婆筛米用的竹筛子,漏走了许多细碎的美好。但那些晒得发烫的夏日记忆,却永远留在筛子上,闪着温柔的光。
怀念的日子
整理书桌时,一本泛黄的日记本从书堆里滑落。翻开扉页,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跃入眼帘:"今天和小美一起种下了这棵向日葵种子。"记忆的闸门瞬间打开,那些已经远去的小学时光,像老电影一样在脑海中缓缓放映。
三年级时,我和小美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。每天放学后,我们都会绕到学校后面的空地上,用小铲子挖坑、埋种子、浇水。那棵向日葵就是我们友谊的见证。记得种下第三天,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差点冲毁我们的"小花园"。我和小美冒雨跑过去,用塑料布搭起简易的雨棚,两个人的手都被雨水泡得发白,却还笑嘻嘻地说:"我们的向日葵一定会茁壮成长的!"
最难忘的是五年级的那场运动会。我报名参加了400米跑,却在比赛前紧张得直哭。小美二话不说,拉着我到操场边练习深呼吸,还编了个"必胜咒语":"我是最棒的,我的腿是风火轮!"比赛时,我听见她扯着嗓子喊我的名字,看见她举着我画的加油牌在终点线等我。虽然我只得了第三名,但小美把奖品——一支彩色铅笔塞给我时说:"重在参与嘛!"
后来小美因为父母工作调动转学了。分别那天,我们把那棵已经长到膝盖高的向日葵挖出来,小心翼翼地分成两半,各自带了一半回家。现在我的那株向日葵早已枯萎,但日记本里夹着的几片干枯的花瓣,依然保持着淡淡的黄色。
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,我轻轻抚摸着日记本上的铅笔字迹。那些和小美一起奔跑、欢笑的日子,那些种下希望、收获成长的日子,永远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。合上日记本,我在心里默念:亲爱的小美,你现在还好吗?我好想念我们一起种向日葵的日子啊!